第71章时间的落差
五月初,天气忽冷忽热,校园里却已弥漫着离别的气息。
许昭绫在图书馆的角落坐了整个下午,笔电前是她尚未完成的毕业专题,桌上摊著几本参考资料和一杯早已凉掉的拿铁。她的眼神偶尔飘向窗外,有时发呆得太久,连萤幕进入休眠都没察觉。
她点开简报档的下一页,萤幕上写着“thank?you”那一页还是空白。她反复删改,却怎样都找不到一句适合的话来结尾。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告别,而她,还没准备好说再见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,是沈祐传来的讯息:
“我刚画完设计草图,要去吃晚餐吗?”
“我过去接你?”
她盯着那几行字,指尖停在萤幕上,最后只回了一句:“再给我半小时。”
他还在为毕制忙碌,还没进入写文案的阶段。她没说出口的是——她有时看着他的背影,会不自觉觉得时间在他身上流得特别慢。她已经在倒数,而他,还在起步。这种落差让她心头泛起一丝隐隐的苦涩,但她从未表露。
半小时后,她收好资料,离开图书馆时步伐略慢,低头时又是一阵晕眩。但她还是对着等在校门口的他笑了笑。
“你吃什么都可以吗?还是想吃点热的?”他牵起她的手。
她点头,笑容里带点疲惫:“你决定就好。”
他没说出口的是,他注意到她的手掌比往常还冰,手心几乎没有力气。他想问,又怕问得太多让她不自在。
晚餐选了附近一间平常常去的小锅店,两人分著一锅海鲜锅,她的胃口明显比平常小。她偶尔低头沉默,偶尔用汤匙搅动锅底,像是心事太多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最近太累吗?”他试着轻描淡写地问。
她点点头:“专题有点卡,再加上毕业的文件也很多。过两天还要排练毕典流程。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他帮她捞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,声音温柔。
她忽然放下筷子,看着他一会儿,才说:“祐,你会不会觉得……我们的时间,走得不太一样?”
他愣了一下,转而握住她的手:“不管时间怎么走,我都会在你身边。”
她点头,没再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,把那句话收进心底某个尚未打开的角落。
夜晚回到住处后,她坐在笔电前继续修改简报。萤幕里的字句一行行闪烁著,她看了许久,终于在最后一页打上:
“致最爱的家人、朋友,以及……那个永远牵着我手的人——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,还愿意陪我走下去。”
写下这句话时,她的指尖微微颤抖,仿佛有什么情绪正在被封存。她盯着萤幕上的字,良久不语,最后轻轻按下储存键,关掉了萤幕。
屋内只剩下呼吸与时钟的滴答声。她靠在椅背,眼神落在窗外夜色中摇曳的树影。
她知道,再不久,属于她的这段校园时光就要结束。而属于他们两个的“现在”,也在悄悄被倒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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