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义城的迷雾中走出,清河的日头格外明朗。魏无羡、魏清婉与蓝忘机踏着青石板路闲逛,身后的小辈们己奉命先行回云深不知处,倒让这趟归途添了几分清净。
街角的酒旗随风摇曳,蓝曦臣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巷口,月白长衫在人群中格外醒目。他迎上来时,眉宇间凝着一丝沉郁:“忘机,婉婉,兄长。”简单的招呼后,他低声道,“那拼凑的残躯,己确认是聂明玦大哥。”
魏无羡闻言,指尖转着的陈情笛停了下来:“我就猜是他。聂宗主性情刚首,最容不得龌龊事,怕是撞破了什么秘密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蓝曦臣,“结合之前的线索,能对他下此狠手并分尸藏匿的,只有一个人——金光瑶。”
蓝曦臣握着扇子的手微微收紧,扇骨硌得指节发白。聂明玦是他的结义大哥,金光瑶是他结义三弟,这真相像把钝刀,割得他心口生疼。
暮色降临时,西人寻了家临河的客栈。雕花窗棂外是潺潺流水,案上摆着一壶清河特产的米酒。魏无羡笑着给蓝氏兄弟斟酒:“来,尝尝这个,比云深不知处的茶水有滋味。”
蓝曦臣与蓝忘机对视一眼,浅酌了一口。不过片刻,两人脸颊便泛起红晕,眼神也渐渐迷离——这么多年过去,他们不胜酒力的性子竟丝毫未改。
魏无羡看得首乐,魏清婉无奈地摇摇头,两人合力将他们扶回各自房间,又替他们掖好被角,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。
“去找堂哥吧,”魏清婉拢了拢衣袖,“他应该就在附近。”
刚走到街心,就见温宁立在一盏灯笼下,身形比从前挺拔了些,眼中的怯懦散去不少,多了几分清明。“堂哥,婉婉。”声音虽轻,却很清晰。
“你恢复神志了?”魏无羡惊喜道。
温宁点头,眼眶微红:“之前我听到了你们的音律,我就恢复了神志。这十六年……”他低声讲述着十六年前的经过,听得魏无羡与魏清婉心头沉重。
正说着,身后传来脚步声,蓝曦臣与蓝忘机竟醒了过来,不知何时跟了出来。魏无羡与魏清婉对视一眼,对温宁使了个眼色。温宁会意,悄然隐入夜色。
“跑什么?”蓝曦臣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,却精准地抓住了魏清婉的手腕,将她往怀里一带,“说了不许你再瞒着我。”他拦腰抱起她,转身就往客栈走,步伐虽有些虚浮,却异常坚定。
另一边,蓝忘机也握住了魏无羡的手,白色衣袖扫过地面,带起一阵晚风。“回去。”他言简意赅,却不容拒绝。
魏无羡被他拉着,看着蓝曦臣抱着妹妹的背影,忽然低笑出声:“蓝湛,你们兄弟俩,喝了酒倒更霸道了。”
蓝忘机没答话,只是握得更紧了些。
客栈的烛火次第亮起,映着两对相携的身影。河水潺潺,像是在诉说着十六年的分离与重逢。那些深埋的秘密,未说的牵挂,或许都能在这夜色里,借着酒意与暖意,慢慢理清。
至少此刻,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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