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的霞光透过客栈的窗棂,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。魏清婉刚整理好衣襟,门外便传来轻轻的叩击声,节奏温和,一如来人的性情。
她拉开门,看到蓝曦臣站在廊下,月白的衣袍沾了些夕照的金辉,衬得他眉眼愈发温润。“曦臣哥哥?”她略感意外,侧身让他进来,“快请进。”
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草香,蓝曦臣目光扫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,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:“身子好些了吗?白日里净化水行渊耗了太多灵力。”
魏清婉点点头,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:“好多了,歇了会儿就缓过来了。”
蓝曦臣走到她面前,视线落在她眼底尚未褪去的倦意上,轻轻叹了口气:“以后万不可再这般轻易动用净化之力,那对自身损耗极大,我……”他顿了顿,把后半句“会担心”咽了回去,只道,“不可任性。”
魏清婉乖乖点头:“我知道啦,以后会少用的。”
可那语气里的敷衍,蓝曦臣一听便知。他太了解她了,看似温顺,骨子里却藏着股执拗,遇上需要的场合,哪里会真的“少用”。他抬手,屈起指节在她额角轻轻敲了一下,力道不重,却带着点无奈的责备。
“唔……”魏清婉捂住额头,抬眼看向他,睫毛垂着,眼底泛起一点水光,像只被轻斥了的小兽,可怜兮兮的,仿佛那一下敲得有多重似的。
蓝曦臣的心瞬间就软了。方才那点想让她警醒的严肃,在她这副模样面前溃不成军。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,手臂环得很紧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,他低声喟叹,带着点自嘲:“真是拿你没办法。”
自己的底线,在她面前总是一降再降。从初见时的惊鸿一瞥,到后来的朝夕相处,他早己习惯了为她破例,为她让步。旁人都说蓝氏双璧一位清冷守礼,温润如玉;另外一位清冷高傲,翩翩公子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魏清婉面前,那些规矩礼法早己松动得不成样子。
他甚至会想,难道这丫头给自己下了什么蛊,让他从十三岁那年起,就像着了魔一般,认定了她。那时的他,面若粉桃,羞涩地向叔父提出,想要与她定下婚约,叔父虽未明确拒绝,却总是推脱道“再等等”。
这一等,便是如此漫长,仿佛没有尽头。其实他心里也清楚,是因为在云梦里流传着她的那些风言风语,叔父对她心存芥蒂,不太喜欢她。然而,叔父最终还是同意了。可首到如今,她那位事事较真的哥哥,依旧像个考官一样,不断地用各种借口来考验他。
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,伸手环住了他的腰,声音闷闷的:“曦臣哥哥,我以后会小心的。”
蓝曦臣收紧手臂,下巴抵在她发顶,唇角扬起一抹无奈却温柔的笑。罢了,考验便考验吧,只要能守着她,再久也值得。暮色渐浓,房间里的光影慢慢暗下来,却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暖意,将两人的身影轻轻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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