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云梦的第一晚,水汽裹着荷花的清香漫进窗棂。魏无羡拎着两坛荷风酒,魏清婉捧着碟刚剥好的莲子,两人坐在江氏祠堂后的石阶上,看月光把湖面照得像铺了层碎银。
“还是家里舒服。”魏清婉把莲子递到魏无羡嘴边,指尖沾着点莲心的苦气,“在金麟台待着,总觉得浑身不自在。”
魏无羡咬过莲子,含糊不清地笑:“谁让你非要跟着我去应付那些虚礼,留在莲花坞多好。”话音刚落,就见几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,“公子,姑娘,宗主让你们去会客厅,兰陵的金公子来了,说是有要事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起身往会客厅走。刚进门,就见江澄坐在主位的椅子上,金子轩坐在下方的席位上,见他们进来,连忙起身,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拘谨。
“魏公子,魏姑娘。”金子轩拱手行礼,目光在魏清婉脸上顿了顿,又飞快移开,“此次前来,是奉父亲之命,邀请云梦江氏参加一个月后的百凤山围猎。”
魏无羡挑眉:“百凤山?往年可没有邀请这么早。”
魏清婉在一旁静静听着,指尖绕着衣袖——她比谁都清楚,这种大型围猎明着是切磋,实则是各世家暗中较量实力的场域,兰陵金氏突然牵头,恐怕不止是“邀请”这么简单。
金子轩倒也坦诚,干咳一声:“实不相瞒,也是想借围猎看看各家弟子的长进。”说着,他忽然看向魏清婉,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,“还有一事……若我能在围猎中进前五,魏姑娘可否允我……向江姑娘求亲?”
魏清婉一愣,转头看向魏无羡,眼里满是疑惑,魏无羡也挠了挠头。这是江澄白天偷偷跟他说的话——师姐对金子轩动了些心思,她却不好意思开口,便把“决定权”推给了依依。
这时江澄坐在主位上,抱着胳膊哼了一声:“我阿姐的意思,得婉婉点头才算数。”江厌离跟在他身后,脸颊绯红,轻轻拽了拽江澄的袖子,示意他别说太首白。
魏清婉这才恍然,看着金子轩紧张得手都在抖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,便点头道:“若你真能做到,我自然无异议。但是,我的考验没那么简单,还需要金公子做好准备。”
金子轩眼睛一亮,连声道谢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,转身告辞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。
夜幕降临时,魏无羡和魏清婉坐在灯下,给乱葬岗的温情写传讯符。魏清婉握着笔,笔尖悬在符纸上,轻声道:“百凤山人多眼杂,堂姐,你们不要轻易出乱葬岗,免得被有心人盯上。”
魏无羡接过笔,在符文末添了句“备好结界,勿出乱葬岗半步”。
魏无羡说道:“堂姐做事稳妥,会懂的。”
符纸燃尽时,窗外的荷花刚好落了一片花瓣,浮在水面上,随波荡向远处。
魏清婉望着那片花瓣,忽然觉得,这平静的云梦夜色里,藏着太多待解的心事,而一个月后的百凤山,怕是又要掀起不小的波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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