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来到一座最高的建筑前,上面挂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——“森罗殿”。
走进大殿,里面更是别有洞天。
无数卷宗漂浮在空中,一个个穿着制服的鬼差正分门别类地整理。
判官、牛头马面、黑白无常……
这些只在传说里听过的神祇,此刻都成了忙碌的上班族。
看到我们进来,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,齐刷刷地行礼。
“参见阎君!参见夫人!”
又来了。
我脸颊发烫,偷偷看了一眼陆辙。
他倒坦然得很,目不斜视地拉着我,走进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。
办公室大得离谱,一面墙是巨大的落地窗,可以俯瞰整个地府。
另一面墙,则是个顶天立地的书架,上面摆满了贴着各种标签的卷宗。
陆辙拉着我走到书架前。
“想看谁的档案,都可以。”
我突然起了好奇心。
“我想看看……我师父的。”
陆辙手指微动,一本厚厚的卷宗自动飞到他手中。
他翻开,递给我。
上面记录了师父的一生,从出生到死亡,事无巨细。
在最后一页,我看到了师父对自己的评价。
“一生潇洒,了无牵挂,唯一放心不下的,就是那个傻徒弟,幸得挚友陆辙照拂,吾愿足矣。”
我眼眶一热。
原来师父什么都知道。
“那……我的呢?”我小声问。
陆辙合上师父的卷宗,将它放回原位。
然后,他从书架最顶层,一个被层层禁制保护的格子里,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。
册子是纯金打造的,上面一个字都没有。
他将册子递给我。
我疑惑地打开。
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一页。
那一页上,也只有一个字。
一个用朱砂写的,笔锋苍劲、力透纸背的字。
“吾。”
我的。
我抬起头,看向陆辙。
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,此时却起了滔天巨浪。
那里面是能把人溺死的温柔,还有赤裸裸的占有欲。
“瑶瑶。”他朝我伸出手。
我像被蛊惑了,放下金册,一步步朝他走去。
他将我拉进怀里,让我靠在窗边,和他一起俯瞰这片属于他的疆域。
“我坐在这个位置上,已经不知道多少万年了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亘古的孤寂。
“我见过星辰起落,见过文明兴衰。”
“我看着无数灵魂在我面前来了又走,喜怒哀乐,爱恨情仇,对我来说,都不过是轮回里的一粒尘埃。”
“我以为,我的心早已像这地府的基石,又冷又硬。”
他低下头,额头抵着我的额头,鼻尖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。
“直到,我遇见了你。”
“第一次见你,是在你师父的道观里。你还是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,为了偷吃贡品,爬到神像上,结果摔了下来。”
“你师父吓坏了,我却觉得……有点好笑。”
“你哭得惊天动地,我用了点小法术让你不疼了,你立刻就收了眼泪,还冲我做了个鬼脸。”
“从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我不一样了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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