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
顾时夜看了眼时间,他不再逗她,直接掀被下床,将她打横抱起,走向宽敞明亮的洗漱间。
接下来的时间,两人仿佛连体婴。
他挤好牙膏递给她,看着她迷迷糊糊地刷牙;他拧热毛巾,细致地帮她擦脸;他甚至在衣帽间里,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套端庄又不失柔美的米白色及膝连衣裙,搭配同色系的羊绒外套,然后才换上自己的定制西装。
直到坐上车,司机平稳地发动引擎,苏瓷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才发现路线似乎不对。这不是通往顾家老宅的方向。
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她有些疑惑地转头问身侧的男人。
顾时夜正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,闻言抬眸,眼底掠过一丝郑重:“不急回老宅,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做。”
更重要的事情?苏瓷更加好奇了。
车子最终在城郊一处环境清幽、松柏环绕的地方停下。
当苏瓷看清眼前熟悉的大门时,她整个人都愣住了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,呼吸微微一滞。
墓园。
顾时夜口中那件更重要的事,竟然是带她来看望她的家人。
顾时夜率先下车,从后备箱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三束纯白的洋桔梗,然后和苏瓷一起走向墓地。
苏家父母合葬的墓碑旁,紧挨着的是苏温言的新墓。
照片上,父母笑容温和,哥哥苏温言则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,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苦难与折辱。
再次站在这里,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,即使身边有了新的依靠,那股尖锐的疼痛和汹涌的酸楚依旧瞬间击中了苏瓷。
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,顺着脸颊滑落。
顾时夜松开她的手,上前一步,郑重地将三束洋桔梗分别放在墓碑前。
他站直身体,目光沉静而坚定地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,声音低沉:
“爸,妈,哥。”
“把瓷瓷交给我,你们放心。”
没有华丽的辞藻,没有过多的保证,只有这最简单、也最沉重的一句话。
她望着他挺拔宽厚的背影,泪水流得更凶了。
顾时夜转过身,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,声音放得极柔:“你再单独陪陪他们,说说话,我出去等你,嗯?”
苏瓷哽咽着,用力点了点头。
顾时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又对着墓碑微微颔首,这才转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,将这片宁静的空间完全留给她。
等她走出墓园,顾时夜正倚在车边,刚刚结束一个简短的工作电话。
他收起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来自“老爷子”的未接来电,但他看都没看一眼,不用想也知道是催他赶紧带人回家。
他抬起头,看见小女人眼睛和鼻尖还泛着红,但情绪显然已经稳定了许多,不再像刚才那样濒临崩溃。
他心中微松,上前一步,极其自然地再次牵起她的手,温声道:“好了?”
“嗯。”苏瓷点点头,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过后的鼻音。
顾时夜为她拉开车门,护着她坐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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