乘务员推醒还沉睡在梦境中的我,电车抵达终点东京车站。我歉意地起身下车,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海涛家。
“你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玩啊?约了美女没有?”海涛热情地开门迎接我。
“约什么美女啊,自己出来散散心。”我强颜欢笑走进他的家门。
“吃饭没有?没吃饭的话,你先随便对付一口,冰箱里的随便吃,”海涛忙碌地穿衣戴帽,边嘱咐我,“我马上要出门上班,你自己在家里上网看电影好了,出门时记得锁门,反正我家的钥匙你也有。”
记得海涛刚刚搬进这栋房子的时候,他将一把备用钥匙交给我,对我开玩笑说,如果以后惹上什么麻烦要避风头,就来他这。但是我搬到二宫町后,这还是第一次过来,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来避风头的。直到深夜十二点,海涛才带着一身的工作疲劳回到家。
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?”海涛洗漱过后坐到床边。
“不知道,大概是熬夜熬的吧。”我不希望那些奇怪的经历干扰他的生活。
“那今天早点睡吧,我也累了,”海涛搬出一套被褥铺在地上,“你睡床,我打地铺。”
本以为远离了自己家,我能安稳地休息一下,当夜幕笼罩下的空间里,我依然感觉某种诡异的气息在流动。海涛睡在地上,沉重的呼吸声渐渐微弱下去,发出细碎的翻动声,也许是睡在地板上不舒服,虽然铺了被褥。海涛高瘦的身影站立起来,被单从他直挺挺的身体上滑落,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,开始在房间里游荡徘徊,不断地磕碰到屋里的摆设。
梦游?他在梦游!海涛的房间很小,即使不开灯,我都能摸清每件物品摆放的位置,何况是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他,他没理由磕磕碰碰地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茫然徘徊。
不知道海涛在房间里转了几圈,最后走到我的床前,站住了。僵直的身体像一段被折弯的树干,上半身开始俯压下来。我看不清他的面容,但是他的动作似乎在审视我,他并非缓慢或迅速地俯下身,而是像僵尸一般,顿挫地弯下腰,直到他的脸块贴上了我的脸。
我此刻才看到,他似乎并不是在梦游,圆睁的双眼中深深映着我凸起的面孔。
“海涛……海涛……”我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,并小心地向旁边挪动自己的身体,避开他的脸,“你怎么了?”
海涛猛然探出双手,死死掐在我的脖子上,他的动作太快了,没有一点征兆。我想喊出他的名字来唤醒他,可是从喉咙里只能发出脆弱的“咯、咯”声。
“他想掐死我么?”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出现,我忽然想起在姐姐家里听到的那个扭曲的声音。还有在镜子里看到的脖子上的瘀青,那的确是被扼出来的。
意识,一点点地流逝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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