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之后,沈叙开始和叶薇冷战。
他不再去排练场找她,也不再与她同进同出。他以为这是对叶薇的惩罚,却不知这正合她意。
我生日那天,苏奈和剧组成员一起为我庆祝。席间,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:
【音音,生日快乐。】
这个称呼让我恍惚了一下。那是十六岁那年,沈叙在我生日蛋糕前,红着脸第一次这样叫我。
几乎没有犹豫,我按下了删除键。
从饭店出来,大家簇拥着我回学校。我喝了点酒,有些微醺。同组的一个学弟几次想伸手扶我,却又不好意思地缩回。
我看在眼里,没说什么。
走到宿舍楼下时,我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倚在路灯旁。学弟见状,默默走远了些。
「音音…」
沈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。
「生日快乐。」
极其简短的祝福后,我点了点头:「谢谢。」
他抬起右手,递过一个看起来有些粗糙的、手工制作的八音盒。
「做得…不好。」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。
他上前一步,我便后退一步。
夜风吹过,卷起几片落叶。我们谁都没有去碰那个八音盒。
「我…要去德国了。」他低声说,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味,「那边有个机构,做义肢和康复很权威。」
我们在一起的几年里,他人生中所有重要的、艰难的时刻,我都不曾缺席。
大二那年他重感冒发烧,却还是硬撑着指挥完了期末汇演。谢幕时几乎站立不稳,可在我冲上台扶住他的瞬间,这个在人前永远挺拔的少年,将滚烫的额头埋在我颈间,脆弱得像个小孩子。
可现在,他即将远赴异国,面对未知的治疗与未来,陪在他身边的人,不会再是我了。
「祝你顺利。」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冷静得近乎残忍。
「音音…你就真的…这么狠心吗?我们之间,连一点情分都不剩了?」他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远处的苏奈等人担忧地望过来。我抬起眼,定定地看向他,目光清冷:
「沈叙,别这样叫我。你不配。你现在所谓的旧情难忘,不过是在叶薇那里受了冷落挫败,想从我这里寻找一点熟悉的温暖和肯定。但你心里清楚,我林音,眼里揉不得沙子。」
「在你当初为了叶薇,决绝地甩开我的手,冲进火场的那一刻,你就应该知道,我们之间,完了。」
「沈叙,别再用你那套深情的戏码来自欺欺人。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。那是你的选择,后果,你自己承担。」
我朝他扯出一个极淡的、近乎虚无的笑,然后转身,走向等我的人群,再也没有回头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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