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细微的血丝。
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,胸膛微微起伏,像是在极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。
有那么一瞬间,我几乎以为他要动手掐死我。
但他没有。
半晌,他周身那股骇人的气势忽然收敛了些许。
他往后退开半步,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那里面有怒意,有不解,还有一丝……我读不懂的疲惫?
“好。”
他只说了这一个字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清,“既然太子妃想要清净,孤成全你。”
他转身,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那群人,语气不容置疑:“今日之事,若有半句闲言碎语传出去,你们,连同宫外家人,一并处置。”
“奴婢不敢!”
磕头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萧景玄没再看我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婚房。
那扇沉重的门在他身后合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闷响,彻底隔绝了内外。
他一走,屋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仿佛才骤然松开。
喜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起来,指挥着宫女们收拾地上的狼藉,一个个脸色依旧惨白,手脚麻利得像是后面有鬼在追。
没人敢抬头看我,更没人敢多说一个字。
春桃这才敢凑过来,带着哭腔,小声喊我:“小姐……您、您这又是何苦啊……”我抬手制止她后面的话。
“累了,”我说,“把这些碍事的东西都给我拆了。”
卸下那身沉重的大红嫁衣和压得脖子生疼的凤冠,我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。
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,让我更加清醒。
镜子里的人,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和倦怠。
这才只是个开始。
接下来的几天,东宫上下果然“清净”得很。
萧景玄再没踏足过我住的这处“清辉阁”,仿佛我真的不存在。
底下的宫人对我倒是毕恭毕敬,该有的份例一样不少,但那份恭敬里透着疏远和小心翼翼,生怕触了我的霉头。
也好,正合我意。
我乐得自在,每天睡到日上三竿,醒了就在院子里晒太阳,或者翻翻话本子——当然,只是做做样子。
脑子里一刻不停地盘算着。
林家现在看似鲜花着锦,但危机己经埋下。
北境的军功太扎眼,朝堂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,瑞王、康王那几个,没一个是省油的灯。
还有陆辰轩……想起这个名字,我心里就一阵恶心夹杂着恨意。
他那个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娘,更是条藏在暗处的毒蛇。
我不能坐以待毙。
“春桃,”我丢开手里装样子的话本子,吩咐道,“去打听打听,咱们东宫的份例,除了吃喝用度,有没有额外拨给太子妃打理产业的银子?
或者,有没有什么……来钱的门路?”
春桃瞪大了眼睛:“小姐……您问这个做什么?
咱们又不缺钱花……不缺?”
我笑了笑,“那点月例银子,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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