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李雾是在母亲的怀里睡着的。
母亲守了她很久,手指轻柔地梳理她的头发,仿佛她还是襁褓中的那个小小的李雾,需要她全然呵护的小婴儿。
在李雾半梦半醒朦胧间,一些被泪水浸透潮湿的记忆碎片,如同沉船后的浮木,悄然飘浮在回脑海。
“我的雾儿,是世界上最棒的女孩,永远爸爸的公主。”
一个温暖而模糊的男声带着笑意说道,那声音像是透过云层传来,透着不真切,却又让她内心无比安心。
“你就惯着她吧。”
那是母亲年轻一些的声音,带着嗔怪,却满是幸福。
“乖,你慢一点,雾儿,小心摔倒了。”
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伴随着一个小小的,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阳光下奔跑的画面,不远处,是爸爸张开的双臂,等待着她扑进去的怀抱……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睡梦中的李雾无意识地发出呢喃的声音,眼角滑下一行温热的泪,濡湿了母亲的胸口。
母亲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,低下头,将脸埋进李雾细软的头发里,肩膀微微颤抖着,无声地承受着这波涛汹涌的,共同的悲伤。
她知道,女儿这是想她爸爸了,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想念他呢。
那个曾经把她们母女俩捧在手心里的男人,那个会用胡茬轻轻扎女儿小脸蛋逗得她咯咯大笑的男人,真的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永远地不再回来了。
第二日,是周末。
李雾醒来时,母亲己不在身边,枕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馨香。
她坐起身,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,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书桌,那把被白色胶带缠住的小刀,静静地躺在那里,像一个沉默的守护。
李雾起身下床,洗漱,然后下楼。
楼下不见妈妈和于叔叔的身影,想必他们都去上班了吧。
出乎意料,于南北竟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手里拿着游戏手柄,眼睛盯着电视屏幕,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,听到李雾下楼的脚步声,他操作游戏角色的动作僵硬了一下,很快被对手击败了。
他懊恼地放下游戏手柄,没看她,只是站起身,语气依旧是那股不耐烦:“磨蹭什么?
一首睡到现在,真能睡,赶紧过来吃早饭!”
说完,率先走向餐厅。
餐桌上放着温热的牛奶和包子,于南北坐在她对面,低头快速地吃着,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沉默,却少了之前的那种剑拔弩张。
李雾小口小口吃着包子,脑海里还是昨晚梦里的场景,爸爸的笑容,妈妈的笑声,那个有爸爸的家……李雾的眼眶有些发热,她赶紧低下头,用力地眨着眼睛,想把那酸涩逼回去。
“喂?”
于南北的声音突然响起来,吓了她一跳。
他不知何时己经吃完了,正一脸看着她。
眉头习惯性地蹙着,但眼神里己经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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