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拿稳的手机,一下掉落在地,碎的不成样。
我以为知道我的死讯,沈澈远会无动于衷的。
没想到他像失了智般,一把推开付乐怡,坐上车朝着医院疾驰。
就连最后几秒的绿灯,沈澈远也不管不顾地加快速度。
坐在副驾驶的我心惊,下意识喊他,“沈澈远,你开慢点!”
可我忘了,沈澈远听不到我的话。
即将开过十字路口时,一辆货车刹车失灵,直直撞上沈澈远。
“砰”的一声,沈澈远的车被撞出几米,车子翻了又翻。
好在司机没有逃逸,连忙打了急救。
从手术室出来后,本该因为麻醉药效未过继续沉睡的沈澈远。
蹭地一下,从病床上躺来。
沈澈远起身过猛,一手捂着伤口,一边听着沈母又哭又骂,“谁让你开车开那么开的,命不想要了是吗?”
沈澈远将沈母的话当耳旁风,一味问着,“夏夏呢?”
沈母的话在瞬间停滞,连带一旁的我都征在原地。
半晌,沈母才小心谨慎地开口。
“你,记起来了?”
不怪沈母会这么想,自从沈澈远失忆后,他对我最为亲密的称呼是雯雯。
但以前,沈澈远喜欢叫我夏夏,沈母一开始喊得也是雯雯,后来是沈澈远说。
“夏夏多好听啊,像盛夏一样,青春洋溢。”
那之后,他们都叫我夏夏。
这是我第一次,不希望沈澈远记起来。
可,现实总与设想相悖。
沈澈远点头,声音沙哑,“我记起来了,我全都记起来了。”
“是我对不起夏夏,妈,她是不是不想见我,然后躲起来了?你帮找找她好不好?”
沈母红了眼,她知道,沈澈远这是又选择性忘记了我的死。
她纠结着,要不要告诉沈澈远真相。
沈澈远以为,沈母也在怪他。
他掀开被子,正想跪下求情,护士却推门进来。
“裴夏雯的家属,你们已经可以去领她的遗体了。”
沈澈远没站稳,瘫坐在地上。
“什么?”
护士又说了一遍,沈澈远像个无措的孩子,抓着沈母的手,“妈,是假的对不对?”
沈母没说话,眼眶滑落的泪,是答案。
沈澈远跌跌撞撞地跑向太平间。
快三十岁的人了,还像个小孩一样把自己绊倒。
可他像感受不到痛一样,起身继续跑。
看到我尸体的瞬间,沈澈远跪下了。
他大抵想到了,想到了我和他的以前,也想到了这五年。
嘴里不停说着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夏夏。”
“是我把你弄丢了。”
他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。
以至于那天过后,医院都在传,太平间有个疯子,不停地在哭不停地在嘟喃。
可我永远回不去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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