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路是玄真道长前几年亲手铺的青石板，被山露浸得泛着墨色光，钟九每走一步都放轻脚跟——倒不是怕惊着山里的生灵，是怀里的小家伙正攥着片枫香树叶子，凑在鼻尖轻轻嗅，那模样比捧着太上老君的丹炉还郑重，半点惊扰不得。 “爹，玄真爷爷的丹房，今天会飘甜香吗？”钟念玄的声音还带着奶气，却没寻常孩童的聒噪，眼睛亮得像含着山涧的泉水，首勾勾盯着前方隐在雾里的道观飞檐。那道观是东晋时传下来的茅山道宫，青瓦上还留着千年前的苔痕，木门吱呀响一声，都像在念着古老的经文。 钟九失笑，用下巴蹭了蹭儿子的发顶，指尖触到孩子后颈细腻的皮肤，只觉得这小家伙生来就跟茅山投缘。自打钟念玄满周岁，钟九每月都要带他来见玄真道长，起初是怕孩子在山下的村镇里闷着，后来才发现，这孩子一进茅山，就像鱼儿进了水，连哭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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